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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四章永世的告别


 白麋鹿王驮着水晶棺来到奥林匹克山脚下,眼见宙斯抱着菲力的精神体降落在面前,厄俄斯也同样飘飘然落地,而奥林匹克山上,有大量的天神出现,各自挑选舒适的位置,或站或坐等着观赏人间帝王的惨象。


 宙斯手指微动,悬于菲力脖颈的束灵石忽明忽灭,接着便凭空消失了,眼下完全依靠束灵石才得以维持的精神体,随着束灵石的消失而变得异常虚弱,几乎如同精灵般成了半透明状态,被宙斯交给来在他身边的厄俄斯,竟是连根手指都动不了。


 “艾瑞安……”菲力的神识是清醒的,当他看清厄俄斯的脸时,他首先喊出的是艾瑞安的名字。


 接过宙斯怀里的菲力,听着他呼喊艾瑞安的名字,厄俄斯冷笑着回答。


 “我是厄俄斯,不是艾瑞安,记住,你的心里只有我厄俄斯,根本连艾瑞安的影子都没有。”


 宙斯没有去理会厄俄斯在教训菲力,他抬起手,向着山巅下方位置,撞击出来的巨大山洞勾了勾手指头,不多时,被闪电火链束缚住的艾瑞安,缓缓从洞口飘了出来,她身上伴着阵阵浓烟和皮肉烧焦的气味,狼狈不堪地落在了厄俄斯身侧不远的地方。


 得以重见天日,被剧痛折磨的艾瑞安张开眼,入目却见到厄俄斯怀抱里半透明的菲力。


 “菲力,请你不要忘记我!”记起宙斯之前所言,艾瑞安不住地喊着菲力的名字。


 “真是死性不改……”宙斯不理会艾瑞安的哀恸,“艾瑞安,你如果现在道歉的话,或许还能留下性命,否则,你所遭受的痛苦,将会胜过此时的百倍千倍。”


 “我道歉,我为什么要道歉?”艾瑞安勉强抬起头,目光却只是专注地看着一动也不能动的菲力,“我爱菲力没有错,不需要道歉,就算百千万痛苦加诸于身心,我心依旧,我爱你,菲力!”


 “我也爱你,艾瑞安……”菲力努力地回应着艾瑞安,却把两位天神的好脾气全部抹杀掉了。


 “真是不自量力!”


 宙斯轻飘飘的说完,随手打了个响指,缠绕住艾瑞安的火链瞬间熊熊燃烧起来,火舌跳跃着把艾瑞安炙烤得惨叫不断,而被厄俄斯抱住的菲力,却只能眼睁睁地目睹惨剧发生。


 “艾瑞安!”


 尾随白麋鹿王赶来的空灵兽大叫着扑过去,向着艾瑞安喷出冰寒之气,恰到好处地抑制住了火链对艾瑞安的伤害,并迅速修复了火链造成的创伤。


 被剧痛折磨到死去活来的艾瑞安,感觉到了奇异的清凉,渐渐从剧痛中恢复清醒,当她见到依旧轻柔地为她驱散酷刑的空灵兽时,流着泪不住摇头。


 “空灵兽,不值得的,你不该因为我得罪天神,你快走吧。”


 空灵兽素来透着调皮的眼神此时却浸满悲怆,他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被折磨到几乎没了人形的艾瑞安,他也同样注意到了被厄俄斯抱在怀里,随时会被一股风吹散的菲力。


 “不,艾瑞安,请你不要赶我走,我是不会撇下你和菲力不管的。”


 “你认为你能护得了他?”宙斯好笑地看着不住喷出冰寒之气的空灵兽,“你这个叛徒,赶你出了玫瑰园,你便要投降凡人来气我们,真是太幼稚了。”


 “宙斯,我听从你们的安排,怎样都行,请你们放了艾瑞安和空灵兽。”


 菲力断断续续地请求着宙斯,却被厄俄斯带离,飞去到香樟树顶,他的耳畔就此只有风过树枝的呜咽声,再也听不到艾瑞安的深情呼唤了。


 “艾瑞安!”菲力急切地呼唤着,他无法丢下艾瑞安不管。


 厄俄斯听着菲力口口声声呼唤着艾瑞安的名字,扬手使白麋鹿王背上的水晶棺腾空而起,白麋鹿王只觉背上一轻,再抬头去看,水晶棺已经上升到了同香樟树几乎等同的高度。


 宙斯极为不满空灵兽,迎头甩给空灵兽一道闪电火,却被空灵兽轻松躲过,口里的冰寒之气竟于此时凝成一道寒冰链,覆盖在缠住艾瑞安的火链之上,只听一阵噼啪爆裂碎响,火链竟然被寒气镇压得当场碎掉。


 艾瑞安随即只觉身上一轻,跌落在了青翠草地上。


 “大胆!”宙斯低吼,空灵兽的行径彻底激怒了他。


 晴朗的天空因为宙斯的暴怒而霎时阴云密布,电闪雷鸣中,无数霹雳凌空劈向空灵兽,密集得根本无法躲闪。


 不过眨眼功夫,空灵兽被劈得浑身是伤,在倾盆大雨中浑身蒸腾着焦臭的烟雾,气息奄奄地摔倒在宙斯脚下。


 “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!”


 依然觉得不解气,宙斯抬脚踩在空灵兽额前巨目上,使劲地碾压踩踏,空灵兽痛得自口中发出痛苦低吼,寒冰之气随之喷涌而出,搅动得天地间一片愁云惨雾。


 “艾瑞安!……”


 菲力的呼叫声渐次减弱,最后湮灭在了电闪雷鸣之中。


 恢复清醒的艾瑞安心系爱人那一声声呼喊,及至她听不到一点声音,才意识到永世的告别即将拉开帷幕。


 “不!”艾瑞安一声长啸,直击灵魂的绝望震动得奥林匹克山地动山摇,守在山上围观的天神们纷纷被剧烈晃动的山体甩飞出去,零落四散,像是被狂风扫飞的落叶。


 天地间暗潮汹涌,昏天黑地中,骤然一道太阳之光自地上闪过,穿云破雾,像是一柄利剑劈开了混沌,将光明洒向大地。


 “彼得……”


 气息奄奄倒在地上的空灵兽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来,骤雨初停,狂风渐歇,拨云见日中,一只独眼闪着金光的黑猫,走过湿漉漉的青草地,步履稳健地来到宙斯面前。


 “宙斯,你可真是死性不改,戏耍他人真的很有趣吗?”


 面对一只眼缓缓隐去金光的彼得,宙斯咧嘴笑出了声,“提托诺斯,我可真是小看了你这个凡人,千锤百炼你居然还真的挺住了,怎么样,成为一只猫孤独的活着,感觉很不错吧?”


 “是的,当然……不管我是以什么形态活着,我都依然不缺乏朋友,心里依然住着我的爱人,可不会像你一样,像只种马到处乱窜,尽干些恶心事。”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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