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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 梦中再会


 “麦克?”桑德记起这个人来,有史以来最惨烈悲壮的战役——雅丘陵战役,是艾古国的费朗国王集合了瑞耳国和品国的残兵败将,为了家园与魔王的殊死一战,麦克在魔王的血雾戟下曾救过桑德的命,因此,麦克的的后背留下了一道从左后腰到右肩的狰狞伤疤,桑德记得他,“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?”桑德热烈地抱住麦克拍了拍。


 麦克刚开始也没有认出桑德来,他比那次战役时肥了不止一圈,魁梧的身子成了油桶,若没有腰带托住,恐怕大大地肚腩都要垂到地上去了,不过他还是从桑德特有的牛鼻子认出了他。


 就像威廉一样,威廉的鼻子大到离谱,好在鼻子够挺,鼻头内敛,所以还不至于太难看,而桑德的鼻子,则如愤怒公牛的鼻子,鼻翼张开仿佛随时能喷出火来。


 “麦克,你是瑞耳国的将军,怎么会流落此地,看起来落魄得很……”桑德从重逢的喜悦中醒来,麦克的举动太怪异了,他必须搞清楚,“麦克,你大半夜不睡觉,在军营里乱窜,我看你应该给我个解释。”


 麦克被桑德带进营帐里,桑德派人端来酒肉,麦克管不了许多,他被带来军营后也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,他饿坏了,抓起一把肉来就往嘴里塞。


 等到麦克把盘子里的肉吃光,又连喝了三大碗酒,他才开口,“我是被瑞耳国的大殿下害的,他发了春,跑去魔界要睡魔王的女儿,国王按叛国罪要处决掉我,幸亏埃德蒙殿下慈悲,为我求情,立下军令状一个月内将威廉找回去,我幸幸苦苦地跑出魔界,却被饿狼追得到处跑,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他,他却要去冈帝斯城向女王陛下求婚,眼看期限就要到了,我急得很。”


 桑德饮着酒听着,麦克说得话还算经得起推敲,“那么,你为什么这么晚会出现在犹龙的囚笼旁?”


 麦克挠了挠乱蓬蓬的头,“犹龙?我是见到一头怪兽从军营里跑过,去追它,后来迷了路,才跑到那里的。”


 “怪兽?”桑德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

 “是,头上有两个犄角,额前还有个大眼睛会发光。”麦克边说边比划着。


 “坏了……快来人!”桑德大叫。


 空灵兽进到费不拉尔城的地牢,从一间昏暗潮湿的牢房里把浑身臭烘烘地犹龙放出来。


 “谢谢你这个大家伙。”犹龙高兴地上前要去抱空灵兽,却被空灵兽灵巧躲过,犹龙又脏又讨厌,它可不想被他碰到。


 “跟我来。”空灵兽开口,在前面带路向外跑去,犹龙紧随其后,只要能出去,谁在乎这个大家伙让不让摸呢。


 地牢里的守卫是森严的,犹龙刚跑出去不远,立即被狱卒发现,他大叫起来,“快,有犯人跑了。”


 “大家伙,快让我骑着你跑。”犹龙急得去拉空灵兽翘起来的大尾巴。


 空灵兽是拒绝犹龙碰触的,它撒开蹄子飞奔,把所有围拢过来的狱卒一个个用犄角挑飞叠摞在一处,犹龙自一座人山旁跑过,终于冲了出去。


 “过来,大家伙,你的主子不是要送我回去魔界吗?现在就由你来驮着你的大殿下,去向魔王邀功去吧。”


 空灵兽的额前巨目翻了个白眼,一道白光闪过,犹龙被晃到眼冒金花,接着,屁股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蹄子,身子腾空而起,再度飞跃艾古国上空……


 空灵兽得意地回去找菲力复命,反正它把犹龙救出地牢已算完成任务。


 菲力吸引走桑德所有注意力,使得空灵兽有机会救出犹龙,放他回去魔界,虽然身在囚笼之中,菲力依旧安然地靠着囚笼胳膊粗细的栅栏上睡着,他安详的样子,让人看了不忍打扰。


 回来找菲力的空灵兽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,菲力在晶莹的月光下沉沉地睡着,栅栏投下的巨大阴影笼罩在菲力周围,隐隐约约,忽然所有事物全部变了,变得不易察觉,成了一个安静的独立世界。


 马踏声响由远及近,驰爱犹如一片红云飞腾而来,落在菲力所处囚笼前,菲力睁开眼,面前的栅栏舞动,扭曲散落在菲力脚下,犹如梦魇般的景象。


 菲力飞身上马,驰爱仰天一声长嘶,天上的星星被震到晃动。


 驰爱是神物,它可以被菲力的梦魇驾驭,进入到艾瑞安的梦里;空灵兽感受已身处异界,菲力看到了它,却不准备带上他,他只是吩咐身下驰爱,“驰爱,带我去见艾瑞安。”


 驰爱遵命,他是它甘愿臣服的主人,无论是在何时何地何种境况,只要他要求,它就必定载他飞奔向目标。


 扬起四蹄,驰爱风一般奔向冈底斯城方向。


 来到艾瑞安所在的哈布斯堡,在梦里任何事都是如此的容易,再远的距离也能眨眼就到,但是,梦里越是幸福,醒来后越会知晓现实的残酷,菲力自驰爱身上下来,他阔步进去到艾瑞安的寝殿里,没有宫女,没有守卫,菲力如履平地,他的爱人等了他几个月,真是好不容易。


 可是,费朗已经定格成了菲力的外表,要怎么才能同艾瑞安解释得通呢?他一边快步进去到寝殿里,一边想着解决办法。


 艾瑞安倒在大床上,自从那次一场春梦后,艾瑞安觉得身下的床越来越变得大到离谱,像是一片苦海,她荡漾其中看不到边际,孤独清冷,几乎要将她溺死在里面。


 菲力进来时,她才好不容易靠在床边睡着,她刚倒下就开始做梦,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男人闯进了她的梦,她认识他,上次的梦里,费朗就是从这个人的身躯上剥离出来,同她完成了久违地结婚仪式,她等着再次见到半透明的费朗。


 “艾瑞安……”菲力呼唤着他爱人的名字,艾瑞安听得到他的呼唤,她静静地等待着,她不想听面前的漂亮男人叫她的名字,她只希望见到她朝思暮想的费朗。


 菲力很苦恼,他感应到了艾瑞安的期盼,可是,费朗是无论如何再也无法从菲力的身体剥离出来,他只能试探着让艾瑞安接受眼下的他。


 “费朗,你在哪里?”艾瑞安焦急地呼唤着,她的费朗为何还不出现。


 菲力拉住艾瑞安的手,她的手冰凉一片,看来她又忘了盖被子,菲力为她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而疼心。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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