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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奇闻


 “威廉,你这是要去哪?”打铁匠于熊熊火炉旁,一边捶打着红彤彤的铁块,一边高声同牵着马走过长街的威廉打招呼。


 威廉身负使命,又是瑞耳国的大王子殿下,就算这个铁匠为他的宝马新钉了马掌,也不能使他放下架子,透露他即将成为魔王快婿,统领一方霸主的实情。


 “哦,我要去嵬林一趟。”他说。


 “你去那里干嘛,威廉,你收服了我们魔界最厉害的女人,可是一战成名,她舍得你去边关受苦吗?”


 铁匠铺里一片哄笑,害得他跨下毁道也不住地打起了响鼻。


 受到嘲笑,威廉无所谓地耸耸肩,“同样身为男人,我的能力是你们所无法匹敌的,我知道你们很惭愧,你们笑吧,尽情的笑吧,等我回来有你们笑不出来的时候。”


 “哦,威廉,我亲爱的,你是不是受不了尼克斯,要逃回瑞儿国去做你的大王子殿下了?战败的人两手空空的回去,是会被笑话的,还不如在我们这里讨口饭吃吧,不过,你可得躲着尼克斯点,否则,她会把你吃的连渣子都不剩的。”


 人们继续哄笑着,围住威廉手舞足蹈。


 “啊,我有需要我忍辱负重的使命,你们岂能知晓!”


 威廉于哄笑声中催马前行。


 “嵬林,威廉要逃命,他去了嵬林!”人们在他的身后高声地唱着。


 昏暝的天空下,威廉单枪匹马冲向嵬林方向,他不大灵光的脑子里就装着一个念头,杀掉白痴菲力。


 他已经把魔界最难征服的尼克斯收服,他锐不可当,无可匹敌,魔王答允给他的领土将成为他称霸世界的根据地,谁也阻挡不了他的崛起。


 他一路兴高采烈,根本意识不到环境的变化,待到夜幕降临,他已经错过了投宿客店的机会,四周黑漆漆一片,他跑到了荒郊野岭,本来他可以下马,根据毁道的蹄子印回去大路,然后再摸黑投宿到农户家里,给些小钱,弄上点吃的,可是,他不服输的劲头上来,死活非要继续走下去,就连胯下战马的嘶鸣也无法让他停下愚蠢决定。


 辽阔的荒原上,浓重的黑雾蒸腾而起,伸手不见五指,威廉这才慌了神,“喂,有人吗?”他开始大叫。


 嗷!怪叫声四起,围着一人一马的威廉聚拢过来,隐约中草丛里有窸窣声响。


 这里是哪儿?威廉极力搜索着他的记忆。


 可是他是瑞耳国的人,对魔界的领域并不了解,他在魔界几日,也只顾对着尼克斯攻城略地,还来不及去找来地图详细了解,现在想起来,悔之晚矣。


 嗷!又是一声长啸,威廉终于听出来了,“是狼!”他浑身发起抖来,“救命!”他忘记了王子殿下的身份,极力寻求帮助。


 “你都不会跑吗?”有人在浓雾中高喊,声音高亢嘹亮,非男非女。


 胯下毁道扬蹄长嘶,威廉被掀翻在地,接着,毁道撒着欢的跑了,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狼群。


 威廉趴在地上大骂,“你同那个尼克斯一样,无论骑了多少回,还是不肯驯服,现在,又把我独自一个人丢在这里,你这个混蛋,给我回来!”


 狼群发出呜咽声,这是进攻的前兆,威廉可不管这些,他就地翻了个身,抽出宝剑来,剑尖直指漆黑天空,先骂了个痛快。


 “就算是荒原狼又怎样,把你们的母狼全部贡献出来,我威廉照样会让你们知晓男人的雄风,让那些无耻的公狼们知道什么叫无地自容!”


 仰倒的姿势使他的咽喉暴露出来,他无所谓,就算今天要葬身于此,他威廉也不能让那个躲在黑暗里的宵小笑话。


 有恶狼盯住了他的致命处,流涎的巨口张开,锋利獠牙在浓雾中闪着银白的光,只要纵身一跃,便可把猎物捕获。


 忽然,一道黑影灵巧闪过,上蹿下跳间,狼嚎声不断,接着,一切归于寂静。


 意识到自己逃过一劫,威廉一咕噜爬起来,挥动手中宝剑,“天杀的,是谁,居然敢阻拦我威廉为荣誉而战。”


 有旋风在周身刮过,威廉再睁眼,已身在大路上。


 他收起剑来,大摇大摆地走去一户农家外,抬手敲门。


 屋子里只睡着一对老夫妇,正为今年的收成不好,交付不了苛捐杂税而苦恼,为了节省开支,他们就算睡不着也舍不得点着灯对望,只能在漆黑中握紧彼此粗糙的手互相安慰。


 “会是谁呢?”震天的敲门声,吓坏了胆小的老妇人,她颤抖着去问她的丈夫。


 身为男人是不可以害怕的,老农夫下地,趿拉着鞋子出去开门,“是谁?”他隔着破烂的门板问。


 “我要去嵬林,错过了客栈,所以想在这里借宿一晚,我会给你一些零钱来作为宿费,请开开门。”学乖的威廉大叫着,天知道,他又累又饿,还丢了战马,实在是太难过了。


 听说是路人来投宿,老农夫颤巍巍地打开门,当他看清门外威风凛凛的威廉时,立即被他手里的金币所吸引,皲裂遍布的手伸过去一把抓过来,也不细数,全部揣入怀中。


 吩咐老婆子为饿坏了的威廉做饭,老农夫拿出破碗来,先给威廉倒热水喝。


 “大人,你是嵬林戍守的将军吗?”老农夫同威廉攀谈。


 威廉摇头,续而又点头,“我是去那里找一个人。”


 威廉说着,一口喝光碗里的水,冒烟的嗓子终于得到舒缓,“这里离嵬林还有多远?”


 “你要去嵬林?”老农夫惊恐地问,“那里现在高银怪闹得很凶,戍守边关的士卒死了好几个,就连附近的猎户都要绕着走,你一个人去?太危险了。”


 “真是奇闻,高银怪已经许久不曾出现,最近一次,还是在瑞耳国的边界麦贝斯山出现过,真是奇闻。”威廉对老农夫的说辞持怀疑态度。


 老农夫听了,忽然神秘兮兮地同威廉道,“这不算是什么奇闻,若论奇闻,艾古国独身的女王无缘无故怀孕,那才是奇闻嘞。”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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