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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章 栖霞


 “凭我是老大,所以我不用喊。”


 贱鼠本就不是这个意思,望向乐曦,那似幸福的表情,贱鼠想想还是作罢!


 来到池边,祖师早已进入每日常规操作。不过今天,他的身旁多了一根钓竿。


 乐曦自不会认为,此物是为她准备。想来,待此处也有段时间,从未有兴致与祖师一同装糊涂,似深沉。


 “来了?”鱼钩一甩,那气势……可惜没鱼。“嘟”的一声,又一次没入潭中。


 指了指一旁的鱼竿,“陈炼,来,陪我一会儿。”乐曦独自坐在不远处的屋檐下,望着两人的背影,她似憧憬无限。一个似她慈父,一个似他……


 “知道为什么让你陪我钓鱼吗?”


 陈炼想,如此高人,不会简单。“还请前辈指教。”


 祖师语气淡定,双眼紧紧盯着鱼鳔,“我钓了近万年的鱼,没人陪我,所以有些孤独,想你陪陪我。”


 “……”


 陈炼脑中顿时糟心不已。倒是神识中,妖王哈哈大笑,“果然是不靠谱的杂毛。”


 陈炼随即没了耐心,可又不好意思道出。只是看着看着,他忽然发现,这池中不过寥寥几条,却为何一直不上钩呢?


 再向下探去,鱼钩倒非姜太公的鱼钩,但底下的几条却机敏成精。


 “陈炼,你可晓得,我这么多日子,钓上来几条?”


 陈炼想了想,“没有。”


 祖师呵呵一乐,“也不对,至少还是有一条的,如今在朝阳海中遨游。”


 陈炼像听祖师讲笑话般,“那估计这鱼活不久。太小,早被别的鱼吃了。”


 “你们来时,有见过一条巨大似妖的鱼?那便是它了。”


 祖师一番表述,陈炼心中颇为震惊。再次看向池中,这鱼无非就手掌般,为何海中的如此庞大,凶猛?


 看陈炼错愕,祖师明白,定是被吃惊到了。


 当即引入话题,“那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我便同意了。只是大地方有大地方的好,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妙。可万物都会遵从一个自然的道理——环境使然。”


 “环境使然?”


 “不错,很多情况下,也并非天道之为可以撼动。那鱼你可不知,已遁入魔道,可秉性还善,因此我让它在龙潭门外四处历练,也算是去其魔性。”


 陈炼似乎明白了什么,因为他想到昨日的恶龙。同是如此,却万年也难变。


 祖师不紧不慢又道,“你再看池中的鱼,其实我并无钓起之意。可若它想,我便会满足其心愿,但往后的路,便要它自己去承担。”


 陈炼细细斟酌,目光一直瞧着波光凌凌之处。祖师已然来到屋檐下,看了眼乐曦,“曦儿,很多东西要顺其自然,或许比你的执着来得更为顺心。”


 她自然晓得话中之意,可她却想努力一把,或者说即便不成,也绝无半分后悔。


 祖师看其眼中坚毅,倒也没有任何多话。至少比之从前,要好得太多。


 陈炼独自拿着鱼竿,水下分毫没有动静。双眼凝固,妖王知道,陈炼已入冥想。可这回却不同以往,因为混沌石居然有了反应。


 万物初开的混沌结晶,“难道……”


 陈炼就这样一直坐着没有动,一晃就是七日,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,都未见有丝毫的异样。


 贱鼠与血灰这几日,倒是听了祖师的安排,为陈炼保驾护航。门中总会有些居心不良之人。


 这不,还没发生什么,有人便已按耐不住。


 一早,甲丙两位圣女前来,她们本就是看望乐曦的,想来三圣女在门中,本就是一系。地位弟子之中,也是仅次于大师兄,管的也是一些祭祀的事物。


 如今看望也无可厚非。可她们顺道,还带来了辰道师兄的邀请。


 五日后,便是门中观云日。目的是祭奠天地,同时也是对过往,已故门人的祭奠。


 贵为三圣女的她们,自然当仁不让,作为大师兄也自恃不敢怠慢。


 可唯一不同之处,便是此次的观云,不知道为何?舞祭环节,非得乐曦出马。如此也就罢了,而且还是男女混舞,说是寓意男女同贺之意。


 乐曦眼神纠结,想来让甲丙圣女代劳,却不料这事已是祭祀长老亲点。若有那情投意合,自然更为生妙。


 可这情,乐曦不知从何而来?陈炼依旧坐于潭前。乐曦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。


 却说此事,最让人心身嫉恨的,莫过于一女,可惜毕竟是合作,即便再有什么忧恨,只要得其利益,什么都可牺牲,但如果可能,还是有个圆满最恰。


 之后的几日,乐曦少了许多的来探。院中更是清冷不少,尤其是贱鼠,好端端的早饭,现在都成了麻烦。


 只听肚子咕咕鸣响,馋意已涌入心肺。就在这时,一美艳女子立于院门外。


 “有人吗?我是名庄的栖霞。”见是一美女,美艳不输于乐曦。贱鼠急忙换得一身俊男妆,落落大方,风流倜傥,可那猥琐,丝毫没被遮掩。


 极为猴急地打开院门。栖霞一愣,“此人虽标致,但表情,着实恶心。”


 “敢问祖师在吗?”


 贱鼠纠结,自从他教会祖师打麻将后,老人家连钓鱼都没心情。问他为何不钓,不怕鱼儿寂寞?他却直言不讳,“有杆在那,没事。”


 此刻,即便栖霞在来寻,祖师却似两耳不闻。就在此时,听得屋中一声惊乍,“*!”


 明显是祖师的声调,栖霞有些难以置信,她眼中,祖师可不会如此轻狂,怎么突然变成这般?贱鼠不知该怎么解释,急忙礼让,随他进去,一看究竟。


 就在路过半道,栖霞斜眼观去,一人正如一尊佛像,端坐于池边,分毫不动声色。从背影看,那样貌,“难道那就是陈炼?”只是络腮的胡子,让她心道,“果然不如辰道。”


 来到屋内,见一桌上,血灰,祖师及一只灰烬兽,正在尽情厮杀着方寸之间。


 唯一让门中之人感到的威严,此刻荡然无存。见栖霞到来,祖师也是没个正襟,随意客气道,“哦!栖霞啊!你先坐,等我这盘完了再说。”


 万年前,魔道厮杀,都没让祖师心智动摇,可这小小的麻将,居然已让祖师看起来,似完全丧失了心智。


 栖霞越看越是纠结。却不料,不知何时,几盘下来,自己似也有些蠢蠢欲动。


 正意犹未尽,祖师似有些腰酸背疼,一盘清一色后,便挥起手,“不玩了,累了。”见身旁栖霞,忽然有些正色道,“丫头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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